土豆小说网作者萧逸提供完整版《十锦图》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
土豆小说网
土豆小说网 竞技小说 同人小说 重生小说 历史小说 言情小说 乡村小说 都市小说 仙侠小说 穿越小说 网游小说 科幻小说 耽美小说
小说排行榜 军事小说 校园小说 经典名著 架空小说 官场小说 玄幻小说 短篇文学 灵异小说 总裁小说 武侠小说 综合其它 推理小说
好看的小说 都市奇缘 永乐仙道 美女老婆 舂花秋月 护士妈妈 闺中密友 娇滟江湖 家族狂宴 美女军团 特别服务 热门小说 全本小说
土豆小说网 > 武侠小说 > 十锦图  作者:萧逸 书号:35661  时间:2017/7/25  字数:23462 
上一章   ‮约之珠明 章21第‬    下一章 ( → )
木尺子几句话,把这个刁顽狡猾的如水说了个透心凉,她失望之下,才叹息了一声道:“你们此刻要去哪里?”

  一旁的华秋水最担心这笔财富,落入夫人手中去,此时见木尺子数言,竟然打消了对方的一腔热望,心中不由窃喜不已。

  这时闻言忙望着木尺子道:“老前辈,我们也不必去了。”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老弟,我们既入宝山,总要看一个究竟,这样我老头子也就死了心了!”

  如水这时心情至为不佳,她真想早一点打发他们走,当时冷冷一笑道:“木大哥,我看你这一番心更不必费了,这地方我已完全找遍了,不会有什么发现的!”

  木尺子拱了拱手道:“谢谢夫人的关照,只是我老头子生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脾气,夫人,如果并不妨碍你的安宁,何妨让我各处走一走呢!”

  如水面上带出了一种牵强的笑容,点了点头道:“好吧,我们总还有点老情,这么吧…”

  她说着目光向着众人一扫道:“老大哥,我给你们十二个时辰的时间,这个时…”

  才言到此,木尺子哈哈笑道:“夫人,十二个时辰大短了。”

  如水冷冷一笑道:“好吧,两天的时间,这两天之内,我绝不干扰你们,你们可以自由来去,要是两天之后,你们仍然逗留在这里不定,可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说罢,姗姗走到了蒲天河身边,笑向蒲天河道:“蒲少侠,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归途时可否来我这里玩玩呢?”

  蒲天河正要一口拒绝,木尺子却哧哧笑道:“夫人不必关照了,回来以后,我叫他到你这里玩几天也就是了。”

  如水面色一喜道:“真的?我就要去蒙古了。”

  蒲天河见木尺子竟代自己答应了,一时颇为气愤,可是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欠身道:“听说蒙族八旗的马赛得很好,弟子倒想前去看一下,开开眼界,只是…”

  木尺子一笑道:“还有什么只是不只是的,你反正没有事,夫人宠召怎能不遵?”

  说时频频使着眼色,蒲天河气得把脸扭向一边,装着没有看见,可是如此一来,却也不好正面回拒了。

  如水嘻嘻一笑道:“我们蒙古,很有几个漂亮的姑娘,老身门下,更有一对孪生的姊妹,生得十分标致,到时我可以为你们介绍一下…”

  说时一双眸子,骨碌碌的,直往蒲天河身上转着,现出了一种无比赞赏的样子。

  蒲天河不由一时俊脸通红,木尺子知道这个徒弟嘴下向来是不饶人的,生怕他说出话来,使如水下不了台,当时忙笑道:“哈!妙!妙!那太好了,我这徒弟如今还没有成家,夫人要是真能为他说一房媳妇儿,那倒是为我省了不少心事。”

  蒲天河忍不住微怒道:“你老人家不要拿我打趣!”

  夫人闻言却由不住格格笑了,她伸出一只雪白如玉的手,搭在了蒲天河肩上,一副柔情意的样子道:“小伙子不要害臊,你没有念过么:关关雎鸠,在河之洲。你放心好了,你只要见了我那两个徒弟,保险你心里面满意!”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行了,就是这么一句话吧,时候差不多了,我们也不便多打扰了!”

  如水这才回过身来,点了点头道:“好人作到底,我就送你们一程好了!”

  说罢举手招呼船上弟子道:“开船去马刺子口!”

  摇船的弟子答应了一声,这艘大船遂起了铁锚,在哈拉湖东向前直驰了去。

  船行时,清风徐徐,四外虽是黑的不见情景,可是船内却是灯光眩目,五缤纷!

  这艘豪华的大船“北风”号,被夫人布置得极为富丽,地上全是红色的藏毡,两廊悬有蒙族的花环,以及羊角兽头,在这船舱两侧,各置着一具金兽,是用纯银打铸而成,打磨得金光闪闪,光可鉴人。

  四人看在眼中,皆不暗暗感叹,暗付这如水真正是会享受,这时如水拍了一下手,娇声道:“叫歌伎鼓瑟献舞!”

  立时就有二女应了一声,大船内舱,慢帘启处,几个蒙族装束,轻纱拂面的少女,婆娑地舞了出来,另有四个头白布的壮男,各人拨动琴弦,几个少女边歌边舞,在舱内穿梭似地来回舞着。

  木尺子望到此,哈哈笑道:“妙呀!妙极,我老头子今天真是大大地开了眼界了,夫人的盛情太不敢当了!”

  夫人一双媚眼,笑向蒲天河道:“这是为了招待蒲少侠,可不是为了你!少侠,你喜欢我们的音乐么?”

  蒲天河面色微红,道:“弟子对于此道,实在识浅得很!”

  夫人颔首道:“你以后会欣赏的!”

  歌舞声中,这艘大船“北风”号已驶出了哈拉湖,船头一声呜锣,大船停住了。

  夫人举了一下手,歌舞暂停,她站起身来,向着木尺子点头笑道:“老朋友,祝你发财,如果你在预定时间之内不走,可别怪我这主人要下逐客令了!”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谢谢夫人的关照,两天时间足够了!”

  如水目光视向华秋水及柴风,点了点头道:“我走之前,是要去向二位辞别的!”

  华秋水抱拳嘿嘿一笑道:“敝人恭候!”

  如水冷冷一笑,目光一扫身后二女弟子道“瑶青、芳儿送客!”

  吴瑶青及斐芳各自答应了一声,她二人把船边侧门推开,向着四人一欠身道:“请!”

  木尺子抱拳道了声:“打扰!”

  遂见他身形腾起,已然落在了岸上,随后是蒲天河以及华。柴二人,四人陆续上了岸边,正要转身而去,却见窗门开处,如水白发粉面的一个头来;道:“蒲少侠,不要失信于我哟!”

  说时随手丢来一物道:“接着!”

  蒲天河不知何物,信手一接,见是一串亮光闪闪的珠子,如水笑道:“你来时,我如果已去了蒙古,你可径自去‘寒碧宫’找我,有这串珠子为证,可直接入见,不会有人阻拦你!”

  蒲天河呆了一呆,大船遂自徐徐掉转船身缓缓返回,木尺子哈哈一笑道:“小伙子,上桃花运了!”

  华秋水也笑道:“这老婆婆如此大的年岁,却仍然…”

  说到此,目视蒲天河,似乎不便再说下去,只低头笑了两声,白面狱柴风却哈哈笑道;“蒲大侠,该恭喜你了!”

  蒲天河眸子一翻道:“你们少打趣我!”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时间有限,我们办正事要紧!”

  蒲天河忍不住冷冷一笑,道:“你老人家莫非不知我不想去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傻小子,这是我老人家的缓兵之计,你连这个也不懂呀!到时候你爱去不去,谁又管得着呢?”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我蒲天河生平从不轻诺,答应了人家,怎能反。悔!”

  木尺子一呆道:“这么说,你是真要去蒙古了?”

  蒲天河点了点头冷冷笑道:“她那寒碧宫也不是龙潭虎,怎地就去不得?”

  木尺子忽然眼珠子一转道:“好!好!你就去一趟,这样也证明我们师徒并非是无信之人!”

  华秋水此时窃窃与柴风在一边低语着,木尺子一看他们,二人话声立止,华秋水遂嘻嘻笑道:“我想方才老前辈与夫人所说之言,大概并非是真的吧!”

  木尺子哈哈一笑道:“自然不是真的了!”

  说到此,探手入怀,摸出了绿玉匙晃晃道:“你们看这是什么?”

  华、柴二人面上立时一喜,浮现出一种无比的贪慕之,柴风喃喃地道:“那湖底沙盘,可是老前辈亲眼看见?”

  木尺子嘻嘻笑道:“自然是我亲眼所见了,蒋寿老儿待我太甚,我虽不想报复他,可是找一个主儿去他,总不为过!”

  说到此,这老头儿,现出一副亲热的样子,伸出双手在华秋水、柴风二人肩上拍了一下道“你们两个放一百个心,只要我找着了那宝藏,我老头子定然有一份心意的!”

  华、柴二人相视一笑,各自点了点头,华秋水就道:“既如此,事不宜迟,老前辈请告诉我二人一个确实所在,我们也好马上找寻!”

  木尺子点了点头,徐徐道:“这是什么地方,你二人可知道么?”

  柴风四下打量了甚久,点头道:“白沙子,马刺子口以东二十五里。”

  木尺子含笑道:“是了,有一处‘落坪’的地方,老弟你可清楚?”

  华秋水抢先“哦”了一声,笑道:“老前辈,你算是问对了人啦,这地方设非是华秋水,只怕没有第二个人知道,我们现在就去吧!”

  说罢兴冲冲地同着柴风率先而行,木尺子一拉蒲天河道:“走,我们和他们去!”

  蒲天河本想问一问木尺子,因为他已看出华秋水与柴风,二人实在是没有怀什么好心,可是他也知道木尺子外表呆憨,实则心内也有一套,凭他肚子心思,一身武功,是绝不会在华秋水、柴风二人手里吃亏的!

  因此,他话到边复又忍住。

  这外地方真是奇怪,似乎天是永远也不会太黑,虽然夜已深了,可是在远处天地线上,永远留着一道长长细细的灰白线条。

  四个人行走其间,无需灯光,也能清晰地看见足下的道路,行行复行行,眼前是一片高但不平的起伏小丘,华秋水手指前方道:“这是‘白狗坡’。这地方索伦人占据过很长的一段时间,再向下走是‘二马驮’!”

  他对这地方真是熟悉得很,如数家珍一般。

  四个人很快地走过去,就见前面有两座小山,正如华秋水所说,两座山样子就像是两匹马,每一匹马背上,都像有一块石碑的样子。

  到了这里,华秋水站住了脚,回过头龇牙笑道:“方才那如水说她找遍了这地方,我敢打赌,老前辈所说的那个‘落坪’,她是绝不会到过的。老前辈,依你看那地方该在何处?”

  木尺子捋须笑道:“老夫若是知道,也就不敢劳动尊驾了!”

  华秋水嘻嘻一笑道:“我还是为了追一个索伦人,无意之间,才发现了这个地方,实在是太好了!”

  蒲天河惊异地道:“莫非就是在这附近?”

  华秋水点头笑道“蒲少侠说得不错,正是在此附近。”

  说罢,他身子一跃而起,落在了一处小丘之上,三人都跟踪而上,只见眼前生有一片很高的松树,枝叶密茂已极,由此而前,占地约有里许,黑的一大片,人若是穿行其间,当真是遮天盖,如坠十里雾中。

  华秋水手指那松林道:“老前辈,我们必需要穿过这片松林子才行!”

  木尺子望了一眼,含笑点头道:“使得,有劳华老弟你头前带路了!”

  华秋水一笑道:“老前辈不必客气,这是弟子应该的!”

  说罢遂招呼柴风道:“柴二弟,你殿后,我走头里,一路要注意了。”

  柴风一笑道:“当家的,你不必关照,我知道!”

  华秋水这时展开了身子,一路倏起倏落,直向着那松林行去,木尺子和蒲天河急跟而上,四个人相继地进入了松林。

  方一进人树林,木尺子和蒲天河皆都嗅出了一种草木腐朽之味,中人呕,可是华秋水和柴风二人却似若无其事的样子。

  木尺子白眉一皱,冷冷一笑,小声招呼蒲天河道:“小心了,这两个猴崽子,大概是没存着好心!”

  他说完此语,就见华秋水回身道:“老前辈,我们快走吧!”

  说时身形一晃,已人林内深处,木尺子和蒲天河身子相继进入,向前走了没有百十步,那腐臭之味更甚,他二人并排而立,竟是互不得视。

  木尺子哧地一笑道:“华老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看不见你了?”

  却听得暗处华秋水声音道:“老前辈,我方才忘了关照,这林子里黑得很,不过二位只需向左面直奔,就可出去,我们林外再会,弟子先出去一步了!”

  木尺子嘻嘻二笑道:“华帮主,你太客气了!”

  可是话声出后,竟是不见回音,蒲天河忙唤道:“华帮主,华帮主…”又唤道:“柴兄,柴兄…”

  二人全都没有了声音,蒲天河哼了一声道:“我们回身走,还怕出不去么?”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徒儿,你放心,我们就向前走,他们能出去,我们也能出去,此时回去已是不能够了!”

  蒲天河一惊道:“怎会是出不去,待我一试!”

  木尺子忙拉住了他一只手,冷冷地道:“你不必再试了,分散开反倒不妙,我们正可借此机会,看一看此二人到底是安着什么心思。哼哼!我早已料到会有此一招!”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师父料到了哪一招?”

  木尺子怕声音被二人窃听,是以使出了内功传声,只见他嘴皮微动,蒲天河耳边已可听见清晰的声音。

  这时就听得木尺子微微说道:“这附近每多瘴毒,中人无救,我未来之前早已防到了,我想他二人无非是想陷我二人于毒瘴之内,以图杀害我们,这样他们可盗走绿玉匙,自行前去那落坪了!”

  蒲天河心中动了动,冷冷笑道:“既如此,我们总要防他们一防才是!”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你不必在意,我早已防到了!

  说时,蒲天河就觉出木尺子手中递过来一样东西,他接在手中,只觉是一块厚厚的棉纱一类的东西,并且带有二带子。

  木尺子嘱咐他道:“这是我事先做好为防毒瘴用的口罩,你只要戴在口鼻之上,就无需怕了!”

  蒲天河摸黑,把这个特制的口罩戴好。果然,他顿时觉得心头一凉,脑中清十分。

  木尺子嘿嘿冷笑了几声道:“这些毒瘴,多是自落以后慢慢蒸散而出,第二太阳一出,即复消失,我想此二人大概是想毒死我们以后,留待天亮之后再来收尸!”

  说到此,得意地笑了两声,道:“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他二人边说边走,足下所踏,皆为几乎可以埋至脚踵的腐蚀针叶,蒲天河暗中对木尺子的机智很是钦佩,闻言遂又问故,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孩子,你为人还是太忠厚了,莫非你以为那华秋水,真地会告诉我们‘落坪’的去处么?”

  蒲天河呆了一呆,道:“他会的,因为他也想要那些东西!”

  木尺子冷笑道:“你想错了,一旦我们真到了落坪,那些宝物又怎会全落入他二人手中?岂非好笑?”

  蒲天河听他这么说,果然有理,不由呆道:“只是他们如果不带我们去落坪,他们更没有机会得到那些宝物。”

  木尺子嘿嘿笑道:“所以他们才设下毒汁,我二人走过这瘴毒的树林,他二人却由另一道没有毒瘴的秘道行至林外,等到天亮之后,他们再来收尸!”蒲天河忽然明白了,哦了一声道:“他们是想由你身上盗取那绿玉匙!”

  木尺子嘿嘿笑道:“你说对了!”

  蒲天河冷冷笑道:“等他二人来时,我们再收拾他们!”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痴儿!痴儿!如此一来,我们就前功尽弃了!”

  蒲天河一怔道:“莫非任他们盗走那绿玉匙不成?”

  木尺子一笑道:“自然,求之不得!”

  蒲天河道:“这是何意?”

  木尺子冷森森地一笑道:“那落坪地处隐秘,昔日我三次来此,皆未找到,如没有华秋水带路,我们是不可能找到的!”

  蒲天河暗中点了点头,道:“你老人家的意思是我二人到时装死,任他们偷走了绿玉匙之后,再尾随他二人至落坪,是不是这个意思?”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就是这个意思,这样我们就可到达落坪,岂非是将计就计,妙哉绝哉!”

  蒲天河对木尺子的机智实在钦佩,事实上也只有如此,因为那华秋水绝不会把已知的隐秘随便说出来的。

  说说行行,二人就觉得地下的落叶更软更腐蚀,如非二人皆有上好的轻功,双足都将陷了下去。

  木尺子忽然冷冷一笑道:“一点不错,瘴毒来了。小子,你可看见有一层白白的浓烟,向这边飘来!”

  蒲天河为他一提,再定目一瞧,果见数十丈外,飘来冉冉一片白云,同时耳中更听得一阵“丝丝”的细微之声。

  木尺子嘱咐道:“不必紧张,只要减少呼吸,料无大碍!”

  说话之时,二人遂觉得身上似有一阵暖风吹了过去,蒲天河顿时就觉得有一种极为难闻的气息,刺入脑中,所幸那口罩内散出阵阵冰寒的清雾,两相互敌,使人不至于太为难受。

  尽管如此,两个人也受了不少罪。

  他二人立身不动,足足等了有盏茶之久,那阵热风才渐渐飘走,足见那片毒瘴面积有多么大了。

  又过了甚久,木尺子长叫了一声道:“好了,现在可以取下口罩了!”

  蒲天河忙依言取下,木尺子接过来,把一双口罩藏在附近腐蚀的叶下,然后他嘻嘻一笑道:“好了,现在,我们可以高枕无忧,再下一步,可就是等着那两个小辈来带路了!”

  他二人向前又行了丈许,木尺子站住了身子道:“瘴云去后,空气清冽,离天亮还有甚长的一段时间,我二人正可利用这机会好好睡上一会,到时候再闭诈死不迟!”

  说罢盘膝坐了下来,静静运功调息不语。

  蒲夭河依言坐了下来,内心却甚是不宁,他脑子里这时想得很多,很远,尤其令他伤心的就是娄氏兄妹。

  一想到他兄妹二人的恩情,真是心如刀绞,他暗忖自己虽然留书出走,但是是否可以见谅于他兄妹,却是不得而知。

  于是,他情不自地又想到了娄小兰的种种情意,她看来外表倔强,实则内在却是一个温柔软弱的女孩子。

  他想到了天山道上的诸多危险,每一件无不是因为她暗中维护,才能保全住了今的生命,满心指望婚后共享天年,却又怎会料到有此一招,那文素姬真个是自己命中的煞星,她害得自己太惨了。

  蒲天河这么想着,更不摇头三叹,这真是一段孽缘,如今那文素姬已死在了自己的剑下,可是她种在自己身上的恶果却使得自己蒙羞终生!

  松林之内,不时地传出阵阵的微啸声音,十分悦耳,不时地更传来几声狼嗥!

  这真是漫长难挨的一夜。

  蒲天河左思右想,不觉间东方已现出了一些曙光,忽觉背上为木尺子拍了一下道:“小子,不要多想了,时候差不多了,你要注意,闭时不可过重,否则自身难免受伤!”

  蒲天河点了点头,道:“现在要怎么样?”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差不多了,你只留意,我不叫你,万万不要起来,否则就坏了事了,我二人对他二人虽足足有余。可是如为他二人看出了端倪,就不容易上当了!”

  说罢,他伸出一只手,在蒲天河鼻边颊上抹了一些油膏似的东西,然后自己也抹了一些。

  蒲天河不解道:“这是什么东西?”

  木尺子微微一笑,道:“这你就不要多问了。是一种障眼的东西,要想叫他们上当,就得装得像!”

  一切就绪之后,木尺子双手一翻,两手各伸食指,轻轻在自己一双“气海”上点了一下,即倒了下去!

  蒲天河辨别着天色即将明了,也不敢再多耽搁,当下如法炮制,自点双僵倒在地。

  这种诈死的法子。真可说是妙绝。

  两个人倒在了地上,非但全身僵硬,最妙的是,就连呼吸心跳也全都是止住了。

  天色愈发的黑了,这只是一刹那间的事,在黎明之前,照例是会有一段最黑暗的时刻!

  不久,东方出了微微的曙光,接着天边现出了橘红色的彩霞,太阳即将出来了。

  松林前面的一堆石中,现出了两条身影,他们正是金戟温侯华秋水和白面狱柴风。此时他二人面色,至为振奋。

  柴风笑着说道:“瓢把子你这一手可真绝,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两个家伙给除了!”

  华秋水冷冷一笑道:“现在还不能太放心,我要看见了他们的尸首,拿到了绿玉匙之后,才真算成功!”

  白面狱柴风哈哈一笑道:“瓢把子你也大小心了,别说是他们两个人,就算是千军万马,一旦遇上了毒瘴,也会无一幸免,我们已在此候了整整一夜,他二人既没有出来,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不是死了又是什么?

  华秋水皱了一下眉道:“话虽如此,总还是小心点的好!”他说罢;冷冷一笑,又道:“你随我来,注意,没有我的话,你千万不可以轻举妄动,我们必须更作成是来找寻他们二人的样子,万一他们没有死,也好有个说法。”

  柴风冷冷笑道:“这又为何?”

  华秋水鼻中哼了一声道:“你以为这两个人是好惹的么!就算他们受了重伤,我二人也还非是他们的敌手!”

  柴风早尝过蒲天河的厉害,是以华秋水之言,他倒是相信。华秋水冷笑了一声道:“如果他二人只是受伤未死,我们必需要作出救助的样子,盗匙之事只有留待后相机应变了!”

  柴风只得点了点头,道:“瓢把子放心就是,我知道!”

  说时二人已来至松林外,华秋水大声喊道:“老前辈!老前辈!”

  柴风也装腔唤道:“蒲大侠!蒲大侠!我们来找你们来了!”

  他二人边唤边走,却不闻得林内传出一些声音,柴风冷笑了一声,小声对华秋水道:“八成是死了。没错!”

  华秋水向他摆了摆手,咳了一声道:“木老前辈,你们到底在哪里呀?”

  等到又走进了十数丈以内,二人已吓得不敢再向前了,因为这附近林木太茂密,遮天盖,如不小心,简直就看不清楚,同时地上的落叶,堆积得太厚,足踏上去如同陷在烂泥之内,很是不易行走。

  柴风轻功较差,首先定足不敢前进,他皱着眉毛道:“瓢把子,不能再向前走了,等一会要是迷路了,可是麻烦!”

  才说到此,那华秋水口中“啊”了一声道:“你看,他们俩果然是死了。”

  柴风精神一振,由遮盖浓密的枝极间,穿下来一线天光,这线光华,清晰的照着倒在地上的两个人。

  二人向前疾行了几步,仔细地又看了看,那柴风首先笑道:“真是他们!”

  华秋水用凌厉的眸子一扫他,柴风这才明白,立时改口道:“啊呀!我们快过去看看!”

  华秋水首先展开身法,尽快地扑到了二人身前,他大声道:“老前辈!”

  柴风也唤了一声:“蒲大侠!”

  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表演双簧一样、可是地上的两个人却是一动也不动,华秋水忙蹲下来,用手在二人脉搏上试了试,他心里立刻一喜,道:“真的死了!”

  柴风这时也在蒲天河身上听了听,大声笑道:“妈的,这小子不厉害了!瓢把子,我们找东西吧,在谁身上!”

  华秋水冷笑了一声道:“现在不行,我们得把他们两个背出去,这里面太黑看不见!”

  柴风一听有理,顿时答应着,就把蒲天河背了起来,一面道:“喝!这小子还真沉,身子都硬了!”

  华秋水低头细看了看木尺子,却见这老头儿一双眸子,睁得极大,似乎正在瞪着自己,虽然华秋水认为他是死了,看起来那样子却是怕人之极!

  他伸手想去把他眼睛合了,可是合上了又睁开,好几次都不行,最后只好把他抱起来,只觉得木尺子全身非但僵直,简直都冷了。

  华秋水冷冷一笑道:“木老头,木老头,你也把我华秋水太也看成寿头了,这可是你自己找死,怪不得我!”

  两个人边行边笑,得意之极!

  等到他二人走出林外。东方早已跳出了红,大地是一片光明,华、柴二人把两具僵硬的身子放了下来。

  、柴风一看二人脸上,立时狂笑道:“妈的,脸都黑了,一点都不错,这是中上了瘴毒了!”

  华秋水又仔细看了二人一遍,才断定他们是真死了,当时冷笑道:“柴二弟,你先挖一个坑,等会好把他们两个埋了!”

  柴风一笑道:“还埋什么,往树林子里一扔就得了!”

  华秋水想了想,点头道:“也好!”说罢,就动手在木尺子身上摸,果然他摸到了一只绿色玉石作成的钥匙,华秋水看了看,狂笑了一声道:“正是这东西‘绿玉匙’。哈,我发财了!”

  柴风正想动手洗劫蒲天河身上,闻言不由一跳而起,立时跑过来,哈哈笑道:“瓢把子,我们发财了!”

  话声一落,那华秋水忽然心中一动,他是一个行事诡秘,为人狡黠的人,他用心良苦,好不容易弄到了绿玉匙,眼看财富在望,岂容第二个人与他分享。

  柴风这句平常的话,一时却触动了他的杀机,当时嘿嘿一笑道:“此事无外人知道,柴二弟你不可出去!”

  柴风怔了一下,遂道:“瓢把子还担心我么?”

  说到此,又嘻嘻一笑道:“东西一到手,瓢把子你吃,我喝汤!”

  才说到此,那华秋水森森地一笑,道:“二弟你太客气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我们二一添作五,一人一半,你看可好?”

  柴风此刻利薰心,哪里明白华秋水言中之意,当时乐不可支地笑道:“瓢把子你说的是真的?”

  华秋水一笑道:“自然是真的了!”

  柴风上前一步,哈哈一笑道:“大哥,我这里先谢啦!”

  说罢深深一拜,可是他的头尚未抬起的当儿,已有一股绝大的劲力当头了下来,柴风身形蓦地一偏,一双手掌擦颈而过。

  柴风大吃了一惊,面色一变道:“瓢把子…”

  华秋水一声冷笑道:“柴风,这可是你自己找死,你知道得也太多了!”

  说罢向前走了一步,柴风打了一个冷战道:“瓢把子,你不能如此对我,弟兄们不会放过你…”华秋水一声狂笑道:“你是作梦,弟兄们?哈哈…”白面狱柴风此刻才认清了这华秋水原来是这么一个人,真正是悔不当初,他面色惨白地道:“瓢把子…你万万不可对我下毒手,那些钱…我不要了,全数归你如何?”

  华秋水一步步向他近,他面上杀机顿现,这时闻言又是一声狂笑道:“本来是归我的,莫非还归你不成?”

  柴风倏地转身,飞身就跑。华秋水赶上一步道:“哪里走!”

  只见他右手一抖,打出了一枚拇指大小的金镖,这枚金镖,本是偏打出而,就在柴风甫一转身的当儿,这支镖忽然向正中一挤。

  只听见“扑”的一声,正正地已打在了柴风的脯之上,柴风口中“啊”了一声,他身子一个踉跄,一探身自两膝边拔出了一对匕首。

  华秋水如风似地扑了过来,柴风狂吼了声:“我与你拼了!”他身子猛然扑过来,一双匕首一上一下,直向华秋水前身上扎了下来,可是华秋水如何会把他看在眼中。

  只见他双腕一分“叮当”两声,已把柴风手上的匕首打落在地。

  白面狱身子向前一栽,华秋水却在这时,右掌向外一探,只听得“砰”的一声,一掌印在了柴风的心窝上,柴风发出了一声惨叫,出了一口鲜血,随即倒地死了。

  华秋水掌毙了拜弟之后,微微呆了一呆,内心虽也是有些伤感,可是当他想到了即将到手的财富之后,不立时把眼前的这些伤感打消了。

  他望着柴风的尸体冷冷一笑,遂走过去,把这具尸体拉至松林之内,然后回过身来,又把木尺子、蒲天河二人拉人松林,他一连害了三命,心中却也不有些侧然。

  金戟温侯华秋水,把三人处置好后,匆匆来至林外,这时已是上三竿,当空的娇炙得人皮肤发痛,华秋水在一棵树下坐下来,他要缓和一下紧张的心情,下一步,他将要试探着去“落坪”寻求那批宝物了。

  阳光穿过了松枝,照着三个人僵硬的身子。

  可是不久,其中的木尺子,眼珠转了转,霍然坐了起来,他嘻嘻一笑,轻轻在蒲天河肋上拍了一下,道:“是时候了,起来吧!”

  蒲天河伸了个懒,慢慢坐了起来,他眨了一下眼睛,左右看了一眼,道:“他呢?”

  木尺子嘿嘿笑道:“你放心,他跑不了,我老人家一直注意着他!”

  蒲天河悚然发现到身边柴风尸体,不由大吃了一惊道:“这是怎么回事?”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用不着紧张,这一步我早就想到了,华秋水是想独那批东西,所以才对自己人骤下毒手,此人见利忘义,真乃猪狗不如!”

  蒲天河忙向身上摸了摸,木尺子见状笑道:“你是担心那颗五岭神珠是吧?放心,没有事!”

  蒲天河闻言摸了摸,果然珠子在身上,就连那一口五岭神剑也在身上没有遗失。显然,华秋水全心只是注意着那只“绿玉匙”别的东西,他是丝毫也不动心的。

  木尺子这时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身手,蒲天河冷笑了一声道:“我们还不去找他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先歇一歇。”

  说罢凝神向着林外听了听,鼻中哼了一声道:“好了,现在我们该跟着他去了,这小子走了!”

  说罢头前转出了林外,蒲天河忙随其后,二人走出松林,只见林外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一个人影也没有。

  木尺子向前望了望,遂向蒲天河道:“你跟我来!”

  蒲天河点了点头,二人又向前走了约有里许,仍未看见那华秋水的影子,蒲天河心中有些发急,可是木尺子却似有成竹地道:“我们上去这个小山,在山上等他,他一定会由此经过的!”

  蒲天河心中奇怪地道:“你怎么知道?”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没别的,我是给他押宝,押上就是押上,押不上也只有认倒霉了!”

  蒲天河甚为怀疑地同着他一起上了这一座小山,山势并不甚高,光秃秃的仅有几棵松树。

  木尺子同蒲天河在一块岩石上坐了下来,由此前瞻,可以清晰地看见山下的一切,也能看到山上来往的任何一个人。

  果然,他们才坐下不久,就见一条人影疾速地由山下飞驰而来,蒲天河已然看清了来人果然是华秋水,不由点了点头道:“姓华的来了!”

  木尺子手,冷笑了一声道:“很好,我们现在跟他去落坪!”

  说话之间,那华秋水已来到了山顶,奇怪的是,他竟然也找着了一块巨石,然后坐了下来。

  华秋水似乎心情很是平静,他坐下之后,竟然由随身行囊内取出了食物,慢条斯理地吃着。

  木尺子呆了一呆,搔着头皮,轻声道:“这家伙是玩什么名堂?”

  蒲天河忽然心中一动,道:“我们要跟他去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

  木尺子低低答了声:“落坪。”

  蒲天河笑了笑道:“这就是了,看来他必须要候至落,才会去!”

  木尺子咧嘴一笑,在蒲天河背上拍了一下,道:“还是你聪明,我居然没有想到这一层!妈的,看样子我们还有好一阵子等呢!”

  蒲天河摸了摸身上,道:“我这里还有几块糌粑,凑合着吃吃吧!”

  说罢由身上取出,分了木尺子一个,二人撕开来慢慢嚼食着,待二人吃完了糌粑之后,再看那华秋水,竟自背靠着山石,呼呼大睡了起来。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小子倒是吃得睡得着!我们是跟他泡上了!”

  说完就同蒲天河盘膝坐好,运功调息了起来。他二人藏身处极佳,背后有山石,正面有几棵矮松树遮着,由此看外面很清楚,外面的人要是往里看,不是立在近前是不易看清的!

  约莫有个把时辰之后,二人打量了一下那华秋水,仍然未醒,这时却听见几声马嘶,传自山下,二人忙望过去,就见有两匹大红马自山下行过去,马上坐着一双少女,二女都戴着一个马连波的大草帽,由于帽沿儿的关系,不易看清二女的面影。

  可是由二女的装束上,却可以判断出是来自大船“北风号”的弟子。

  木尺子森森地一笑道:“我就知那个老太婆,绝不会心口如一。哼!”蒲天河皱了一下眉道:“莫非这两个人是她派来跟踪我们的?”

  木尺子全神注视着马上二女,却见她们在山下打了几个转儿,径自向西面去了。

  另一边的华秋水,似乎这时才忽然发觉,他把身子遮在山石后,也频频向山下注视着。

  二女远去之后,华秋水才像是松了一口气,又坐了下来。

  当空的骄,渐渐向西面移动,不久,已现出了力尽衰疲的样子。

  华秋水伫立在石上,频频向四下张望着,他像是要急于去发现什么似的,他那张焦急的脸,在已将现失望之际,忽然现出了极度的兴奋神采。

  只见他匆匆下山而去。当然,木尺子和蒲天河是不会放过他的,他二人紧紧跟着他也奔下了山坡。

  华秋水似乎已由即将落山的夕阳,得到了明确的指示,直向东面的一片沙脊地奔去。

  那是一片广阔的沙地,其上除了有几株枯树以外,竟是寸草不生,在干旱少沙的地面上,泥土全都裂了,现出网状的纹路。

  木尺子同蒲天河追到了这里,一时倒不敢过于太接近了,因为那么一来。势必要暴了身形,而令前行的华秋水有所发现。所以他二人不得不远远地停住了脚步,前行的华秋水这时也远远地站住了脚步。

  也许是那地方他曾一度去过,可是事隔甚久已经有些模糊了,他只有借着光的指示才能找到正确的地方。

  在高耸的山坡间,走了七八个来回之后,忽见他身子向前一偎,顿时就失去了踪影。

  木尺子低声道:“咦!这小子耍什么玩艺儿?”

  说时展开了身形,猛然扑了过去,蒲天河也随后跟上,只见眼前一坡黄土,不要说华秋水的人影,就是连一棵树的影子也看不见。

  如此一来,两个人全不吃了一惊。

  木尺子忽然心中一动,道:“快注意光!”

  蒲天河也想到了这一点,这时东方的夕阳,即将下山,可是在它即将下山的一时之间,它那绚丽的彩光,却透过了几株枯树,影住了半坡山头。

  如此,一团黑沉沉的影子,现在了黄土坡

  二人都发现了这一点,蒲天河首先腾身过去,当他身子方自到达那团阴影面前,太阳已完全下山了,那团倒映的黑影也就跟着消失。

  蒲天河呆了一呆,心正痛惜,可是事实上,阳光已给予了他明确的指示。

  蒲天河忽然发现,方才为黑影所占据的地方,这时竟现出了一道尺许宽的峡谷窄影。

  这一发现,不使得他精神一振,他回过身子,对着面现失望的木尺子,点了点头道:“我找到了,果然是个隐秘的地方!”

  木尺子慌张地道:“在…在哪里?”

  蒲天河手指了一下,若非是他方才曾经留意记下,此刻真不易辨出,整个的坡都是土黄,参差的山石此起彼落,此其间一道小小的裂,是极不易为人看出来的!

  木尺子看了甚久才看了出来,他嘿嘿一笑,道:“不错,落坪就在这里了。”

  说罢率先纵了出去,蒲天河跟在他身后,几经转折,遂步入那道细窄谷之间。

  几经转折,二人才转出了这道窄谷。

  立时,他们发现,出现在他二人眼前的是一块占地不过半里方圆的盆地,这地方生有一人多高的荒草,伴有无数野花。

  二人一进入,耳中即听得震耳的蜜蜂声音,细看之下,当空蜂群来回飞行着,就像是来到了蜜蜂园中一般。

  木尺子看到此,由不住咧开了大嘴,哑笑道:“好小子!你真找对了,这正是落坪,我发财了!”

  蒲天河望着满天的蜜蜂,冷冷笑道:“可是第一步,我们先要捉到了那姓华的才行!”

  木尺子忽然以手指按在上,轻轻嘘了一下,道:“别吵!听听!”

  蒲天河静心一听,果然听见有微微的喳喳声音,像是有人用刀剑在砍草的声音!

  他二人留意地注视了一阵,果然看见草丛不时地摇晃着,华秋水正挥动着他那一双金就,在用力地砍伐着身前的野草。

  面前的野草已为他砍倒了一大片,他不时的用袖子拭着头上的汗。

  落坪虽然是找到了,可是要在这半里方圆的地方,去找寻一个已然隐闭了多年的宝藏,却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野花杂草在他的双戟下倒了下去,当空惹起了大群的蜜蜂,这些蜜蜂,一个个黑圆净亮,振翅有声,看起来相当的怕人。

  华秋水砍了一阵草,却是一无所获,却险些为野蜂所伤,他不时地挥动着双戟,舞打着当空的蜂子。

  蒲天河回身看了一下木尺子道:“我们还不下手么?”

  木尺子嘻嘻一笑道:“这些杂草是要除去的;如果那湖底沙盘设计不错的话,杂草之中,隐有一个极大的古蜂窝,那时华秋水就要惨了!”

  蒲天河吃了一惊道:“可是我们也要小心才是!”木尺子嘻嘻笑道:“你放心,这一切我来时早都防到了!”

  说罢由身上摸出了一个白色的小瓶子,其内是一种像牛似的白色汁,本尺子拿出了这个瓶子,向着蒲天河点了点头道:“来,我们把手脚脸都抹上!”

  蒲天河依言由瓶子里倒出了些白色的体,上下抹了一些,木尺子也接过来把手脸及凡是暴在衣服外面的地方,都抹上了。

  那是一种味道刺鼻,略有些酒味的汁,木尺子抹完之后,笑道:“这是一种野柚子花,加上酒力,经发酵之后,再榨出其汁制成的,蜂子最怕这种东西!”

  前面的华秋水,这时显然已受到了干扰,他身子跃出一边,把长衣撕破了一件,然后把头颈上了一层,此刻看起来,他那样子,是相当的狼狈,可是他志在得宝,任何的困扰也不放在心上!

  包扎之后,华秋水再次开始工作,长草在他双戟猛砍之下,已然开阔出极大的空地!

  忽然,那华秋水惊呼了一声,身子猛然腾了起来,紧随他身后,只听得“轰”的一声,苍龙似地飞出了一大群黑蜂。

  这群黑蜂,蓦地腾空而起,立时就认准了华秋水落身的地方,只见它们在空中一个盘旋,暴雨似的,直向着华秋水身上落去!

  华秋水这时吓得掉头就跑,可是饶他跑得再快,却是躲不开,黑蜂群向下一落,华秋水身上立时落满了一层,这些黑蜂无不硕大如蝗,尾上毒刺全吐出,足有半寸多长,普通衣服是抵挡不住的。

  只听见华秋水连声怪叫着,整个身子在地上连连滚翻,虽为他死了不少,可是这类黑蜂,为数极为众多,前赴后涌,视死如归。

  华秋水发出了一阵惊叫,双戟舞了个风雨不透,对抗着当空乌云似的大片黑蜂,却不能占丝毫上风,因为黑蜂为数实在太多了。

  如此对抗了有半盏茶之久,华秋水终于不敌,就在他转身奔的当儿,黑蜂又落下了一层,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就倒了下去,黑蜂在他头上手上脸上任意的攻击,一时之间,华秋水一张脸就像胖子似地肿了起来。

  他虽然极力地敌,可是不久之后也就声嘶力尽,四脚朝天地不动了。

  嚣的黑蜂,在空中又飞旋了甚久,才转回窝内。

  木尺子冷冷哼了一声道:“我们该过去看看了。”

  说罢腾身向前,蒲天河紧紧跟上,二人站在了华秋水身前,目睹着他的惨相,只见他整个的一张脸,肿得有面盆那么大小,现出透明的颜色,手脚也是如此。

  也许他还有最后的一口气,前膛不停地起伏着。

  木尺子叹息了一声道:“华秋水,这是你自作自受,又怨得谁来?”

  说时走上前,把他衣服拉开来,自己那一只绿王匙果然在他袋内。

  华秋水霍的身子一抖,张开了双目,一双眼睛,肿得成了一条线。

  当他看见了眼前站立的两个人时,不由吓得怪叫了一声,身子猛地一个翻滚,顿时就不动了。

  蒲天河忙蹲下来试了试他的口鼻,已然没了气,再摸摸他的脉搏也不跳了。

  一个活生生的人,转瞬之间横尸就地,死相是如此的惨,怎不令人为之侧然。

  蒲天河叹息了一声,苦笑道:“这人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其实以他当今声望财富,已然很可观了,又何必还要贪这非分之财?真正是愚不可及!”

  木尺子冷笑了一声道:“他死之后,大熊帮也该散了!”

  蒲天河向草丛中望了一眼,催促道:“师父我们也该早点动手,天可快黑了!”

  木尺子咧嘴一笑道:“你放心,我有办法!”

  他在附近看了看,就对蒲天河道:“小子,由我来对付这些蜂子,你设法进去,把那大蜂窝移到一边可好?”

  蒲天河怔了一下道:“这样作是为了什么?”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据湖底沙盘上指示,那宝藏的入门地方,就在大蜂窝下面,所以必须要设法把蜂窝移开才行。”

  说罢,他伸出手在蒲天河肩上拍了拍,笑道:“起点劲,你先躲开一边,看为师我来对付这些蜂子!”

  他边说边把一件外衣了下来,就见他身子向前一窜,已落身子草丛之间,蒲天河忙把身形纵开一边。

  蒲天河身子方自纵落一边,只听见“轰”的一声大响,接着木尺子发出了一阵怪笑之声,首先自草间腾身而出,他身后引来了大群的黑蜂。

  立时之间,木尺子已与这群蜂子纠起来,他身法奇快,在附近此起彼落,快如星丸跳掷,众蜂也被他引得时上时下,尾追着他身子远飞而出!

  蒲天河自付着机不可失,当时不敢迟疑,他猛然自坡边腾身而起,直向草丛中落去!

  他身子一落人草丛之中,立时看见在高可过人的草之间,立有一个圆桶状的大蜂窝,足有一人高。

  这时想必是窝内主力已出去对敌,只余下了些老弱残兵,不过为数也是相当的可观,这时剩余黑蜂,纷纷排列在蜂窝之外,布成了一层蜂阵,每一只黑蜂都用力地在扇动着翅膀,发出嗡嗡的震耳之声。

  蒲天河人方走近,护在窝外的黑蜂,蓦地飞起来,直向蒲天河身上袭来。

  可是当它们身子方一接近蒲天河肌肤之时,却为抹在他肤上的那种汁的怪味熏得飞了起来。

  蒲天河身子向前一偎,两只手用力地向蜂窝上一搭,已按在了大蜂窝上,然后用力地向上一拔,只听得“轰隆”一声大响,这个大蜂窝,竟为他拔了起来。

  空中的黑蜂立时掉过头来,直向蜂窝上袭去。

  木尺子却也在这时,腾身而来,所有的黑蜂,全数都向那大蜂窝上袭去,原来蜂窝地方,反倒是落得了安静。

  蒲夭河见那蜂窝之下,并无异状,正不知木尺子所说的宝藏,怎会在此,却见木尺子出了一口剑,弯下身子,猛挖地下的土,蒲天河见状也帮着他挖、

  二人挖了一刻,木尺子试着用剑尖向下,果然似触着一块硬硬的东西,他很有把握地道:“这就是宝藏的入门,小子,我们发财了!”

  蒲天河不由大喜道:“师父恭喜你了!”

  木尺子忽然抬头叹息了一声道:“我岁数也大了,一个人要这么多的钱也没啥大意思;就是孩子你…”说到此,在蒲天河肩上拍了一下,接下去道:“你还年轻,有了这些钱,你就可以放下了宝剑,离开江湖,好好闯一番事业。小子,你想想这事该有多好?”

  蒲天河感动地点了点头道:“师父你这番好意太好了,只是我不要钱,宁可要我手上的这一把剑!”

  说到此扬了一下手上的剑,豪气干云。

  木尺子呆了一呆,频频点头道:“好!好!再说吧!”

  两个人又开始挖着地上的泥土,约挖了尺许多深,果然看见了一块黑色的圆形石板。

  石板上似刻着一些字迹,木尺子把石板上的泥土刮干净,细看其上字迹,都是一些歪七扭八的异国字。

  木尺子忽然明白过来,呵呵笑道:“这就是了,这是天竺国王存下的东西,自然是留下天竺字了!”

  说时那石板已完全现在了二人眼前,在石板的两边,各镶有一个牛耳状的把子。

  蒲天河与木尺子各人分持着一边,用力地向上一揭,凭着二人的内功神力,竟为他二人把这一方足足有千斤重的大石板实实地抬了起来。

  立时,一股阴沉沉的气,扑面而上,石板之下,现出了一个漆黑的大

  二人放下了石板之后,木尺子频频地笑着,手舞足蹈真是快乐极了。

  他用力地抓住了蒲天河一只手道:“看见没有?这内就有上千上万的金子、夜明珠。猫儿眼,哈!我们真发财了!来,我们下去看看!”

  说罢,他就在附近找了两干树子,点着火后,就成了两火把,木尺子试着把火把往下照了照,看出并不很深,不过是丈把高下。

  在火光照耀之下,他们看见这间石室,全是用五的花岗岩石砌成的,四壁都打磨得很是光滑。

  石室两侧立有两个古灯架,灯盘里甚至还有灯油,二人把火炬在架上,室内立时光亮了许多!

  这真像是传说中的神话一样难以令人置信,呈现在他二人眼前的是一副奇妙的景象。

  在一扇黑铁门前,两个身着白衣、腕配金环的卫士侍立左右,两个人头上都着白布,上皆都刀。

  这两个卫士,各自站立在一个已然生锈的铁笼内,身子旁倚,并没有倒下去!

  乍然看过去,极像是两个活人,可是待二人走近看时,才发觉出,那是两具早已干枯的尸体,只是身并未腐烂。

  木尺子看到此,手捋长须嘻嘻一笑道:“天竺人惯以松子油和树胶浸抹尸体,据说尸身可以永不腐烂,看来这两个人正是如此了!”

  说到此,用手指轻轻在铁宠上一敲,只听见“噗”的一声,整个铁笼在他这一敲之下,竟然全数都碎成小段,那白衣卫士“砰”的一声倒了下来。

  别看他站在笼内,活灵活现,这一倒下去,立时全身粉碎,四肢分家,由此足见二人在此陪葬有多么长的一段时间了。

  蒲天河目睹此情形,不胜惊骇,木尺子却连连摇头道:“可惜!可惜!”

  蒲天河问故,木尺子却道:“这两个天竺武士,最少也死了数百年以上,天竺人对于这种不朽的尸身,是愿意出高价收购,据说供在屋内,可以保人畜四季平安的。”

  说罢兀自频频摇头连道可惜,蒲天河暗笑师父大批财宝即将全数到手,对于这种小利,仍然不肯放过,此老之财也实在是到家了。

  二人遂又来到了那大铁门前,门上锁有两把极大的铜锁,只是其上绿生出了寸许多长。

  蒲天河试着用剑一砍,立时断落在地。

  两把锁都是一样的腐朽,铁门毫不费事地就弄了开来,木尺子上前来双手抓门,用了很大的力,拉开了这扇大铁门。

  当铁门打开之后,他们才发现,原来在铁门之后,另有一面大石墙,石质如玉,十分平滑。

  木尺子嘿嘿一笑,由身上取出了绿玉匙,那是一柄细长轻灵之极的钥匙,从匙柄到顶端,其间约有六寸长短,中间部分,至为细薄极易折断。

  木尺子在那白玉门上摸敲了甚久,才发现出一个极为细巧的锁孔,他试着把这只绿玉匙向其中一,那绿玉匙和锁孔配合得严丝合,就听到玉石门上咔唯一声大响。

  二人吓得左右一闪,他二人身子闪开的当儿,那扇玉门竟自动地徐徐移了开来。

  随着石门开处,室内现出了一片灯光。

  这真是一件难以令人置信的事,这石室内竟然还燃着两盏极为明亮的灯。

  所谓的灯,乃是四具大可二人合抱的大石缸,石缸内注了满满的油脂,由一股极的灯,贯穿在石缸上端,每两缸列为一组,因为燃料充沛,灯光竟然至今不熄!

  这一间石室,却又较入门的那一间大大的不同了,布置得更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厚厚的藏毡,室内陈列一几一案,无不呈现出一派珠光主气!

  蒲天河就见这间房子正中地方,设有一张长榻,榻上却直地睡着一个人。

  这个人,全身上下,都用白色的缎带,紧紧的着,仅仅出了面部,乍看起来就像是一个经过包扎过的重伤病人一般!

  木尺子口中哦了一声,点头道:“这就是那位大竺国的王爷了!”

  只见榻上这位天竺的王爷,瞪着一双大眼睛,嘴上留有一圈黄的短须,他那么直直地睡着,简直就像是一具石膏像。

  在他边,左右两侧,各放着一个高有一人的大红铁箱子,木尺子走过去,打开了第一具箱子,只见箱内竟是满满的一箱红色蓝色不等的宝石,奇光耀目难睁,试取出其中几颗看了看,无不是泽光润,价值连城!

  这时蒲天河已打开了第二个箱子,却见箱内一半是金银,另一半却是天竺独产的猫儿眼珠串项链,连眼睛都看花了。

  木尺子这时喜得连声怪笑不已,他舞着一双手,大把地抓箱内的宝石,又蹦又跳,简直就像是要疯了一般,蒲天河却望着这两大箱东西发愁道:“我们可怎么才能弄出去啊!”木尺子这时整个的人都跃在了箱子里,用红蓝耀目的宝石,把半个身子都埋在里面。

  他这时的样子,真个是疯狂了。

  只听他嘴里断断续续地说着,谁也不知道他是在说些什么,一会像笑,一会又像是咧着嘴在哭。

  蒲天河不吓了一跳,忙走过去重重地摇了他一下道:“师父你怎么了?”

  木尺子嘻嘻笑道:一面丢起五光十的宝石道:“小伙子,你现在可是相信了?我没有骗你吧!你可看见了…”

  他边说边笑,口涎四溢,全身剧烈地抖动着,蒲天河生恐他兴奋过度倒下去,当时重重地在他背上拍了一掌,大喝了一声:“嗨!”

  木尺子为他这突然的一惊,吓得一呆,果然就老实了下来,只翻着一双白眼望着他道:“你怎么回事?”

  蒲天河冷冷一笑道:“你我二人就是有天大的本领,也搬不动这两个大箱子,你究竟打算如何,怎么不说话,一意地发疯,如何是好?”

  木尺子闻言,由不住又大声地呛笑了起来,他由宝石箱子里一跃而出,带出了一地宝石,然后他又纵身到另一个箱子上,哈哈笑道:“小子,你用不着急,今天天晚了,我们出去先弄它一条船,然后把这两只箱子搬上去,明天天一亮咱们就走,这不是省事得很么!”

  蒲夭河冷冷一笑道:“这两个箱子太大、太重,只怕小船吃受不起,再说那如水岂有任我们出入之理,一动起手来,谁还有工夫看守这两个箱子?”

  木尺子呆了一呆,用力地搔着头上的长发,道:“对,你说得有理,咱们得想个好办法才行!”

  说罢他翻着双眼,望着室顶发了一阵子呆,忽然跃身而下道:“我有办法!”

  他这句话方一出口,忽然耳边响起了一个苍老的笑声,道:“好呀!算你们有办法!”

  蒲天河与木尺子俱都吃了一惊,一齐向门前望去,只见玉门边,立着一个形容憔悴身材矮瘦的小老头儿,这小老人头上着一块白布,身上穿着短衣短

  那身衣服,原是白色的,可是却为老人穿成了近乎于黑颜色,出了他生满长的四肢。

  木尺子立时一惊,他一言不发,右手霍地向外一翻,他手中原握着一对红宝石,这时当成暗器猛地打了出去。

  这双红宝石一出手即化成了两道红光,直向着这小老人双瞳上打去。

  可是那个头白布的矮小老人,显然是一个具有惊人身手的人物,这一双宝石甫一打到,就见他右手一晃,已把飞来的一双宝石接在了手中。

  这老头儿发出了山羊似的一声怪笑,用川滇一带的口音大声道:“老爷子谢了,一赏就是两个宝石,真大方!”

  说罢,把那双宝石在眼前看了看,收入袋内。

  木尺子怒叱了一声道:“你是什么人,若不说出由,我老头子可要掌下无情了!”

  矮小的老人抬了抬手,笑道:“老爷子,你先不要急,我们慢慢地说,反正这里除了你我三人以外,别无他人!”

  说罢反手把白玉石门关上了,木尺子身子向前一探,正要出手,那矮老人一扬手道:“且慢…”

  木尺子见这矮小老人,如此沉着,不由微微一惊,立时住手怒声道:“你是谁,叫什么名字,来这里做什么?”

  小老人低头笑了两声,摇着手道:“老爷子,这几句话应该是我来问你们才对,不过你先问我,我就告诉你也无所谓!”

  说到此,这小老人咳了一声道:“我姓马名大,不是汉人,是天竺人。”

  他说到这里,用手向着上那个身白绫的死者指了一下道:“这是我们的九王爷,我们是一个地方的人!”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么说,莫非你也想来染指这批宝物不成?”

  小老人山羊似地笑了一声,道:“老爷子,钱谁不想要呀,你说这种没有主的东西,应该是见者有份呀!”

  木尺子一声冷笑道:“谁说没有主?这些东西如今已是我木尺子的了,你休想染指!”

  马太呆了一呆,目光又在蒲天河脸上望了望,鼻子里哼了一声道:“我为了找这批东西,已经在落坪住了有二十年了。妈的!我把全山都找遍了,就是没有想到会在黑蜂窝下面,还是你们汉人聪明!”

  说到这里,他向前走了几步,探着头向箱子里看了看,面现觊觎地笑了笑道:“我们三个人三一三十一怎么样?没有我,你们就是东西到手也出不去的!”

  蒲天河怒道:“我们为什么要分给你?”

  马太冷冷一笑道:“我这是好言对你们说,没有我,你们是绝对出不去的,如水那老太婆是不好斗的,你们带着这两个箱子,是寸步难行!”

  木尺子嘿嘿一笑道:“你又有什么特别好的办法出去?”

  马太咧口一笑道:“我当然有,我有船,而且知道一条隐秘的道路,由此而出,可以直达‘库隆吉河’,到了那里,一切也就不用再愁了!”

  木尺子想了想,忽然哈哈一笑道:“好,我们一言为定!”

  马太闻言大喜,他身子一跳上了停尸,笑道:“你们汉人知道太少,真正的好东西,并不在那箱子里,而是在这里!”

  说时,用手指了一下上的死人道:“这个人贵为王爷,他名叫做‘哈里马特’,是我们国家里最喜欢收藏宝物的王爷!”

  他像对这位死去的王爷身世极为了解的样子,说到此,信手一翻,已把死人翻了过来。

  然后他就动手,把死者背后的白色缎带解开,双手来回地拉动着,上的死人,连连地转动着,身上的缎带渐次地解开,不久即现出了死者黄腊似的**的身体。

  蒲天河不由一惊道:“你要作什么?”

  马太怪笑了一声道:“你们这就不懂了,这玩艺儿,你们汉人叫做‘木乃伊’,我们天竺人叫做‘里西三达’,你看…”

  说到此,右手猛地抓向死人肚腹,用力向上一拉,已把死者肚皮揭了开来,立时现出了大片的宝光。

  马太怪笑了一声,双手自死人肚子里捧出了约有卵大小的四颗明珠,这四颗珠子,所发出的白色奇光,竟使得整个石室内明亮了许多。

  木尺子看到此不由大笑道:“好宝贝!”

  霍地腾身过去,马太却翻身下地,叫道:“老头子,你不要抢,我们谈个易如何?”

  木尺子森森一笑道:“什么易,莫非这四颗珠子你要独不成?”

  马太用力地搔了一下头,道:“话可不是这么说,我要是不找出来,你们也不知道,这么吧,我只要这四颗珠子,其他的东西我是一件也不要,怎么样?”

  木尺子冷冷一笑道:“这珠子对你这么重要么?”

  马太怪笑了一声道:“这四颗珠于,乃是我们天竺的国宝,名叫‘四海珠’,对你们汉入,却是没有什么要紧,老爷子,你看我这个易你可同意?”

  木尺子连连搔头,现出一副举棋不定的样子,蒲天河因见这马太倒也豪,所说条件也还公平,当下就对木尺子道:“师父不妨答应他就是,反正这珠子也是他找到的!”

  木尺子紧紧咬了一阵子牙,才点头道:“好吧!我们就这么定了!”…  Www.TtDdXS.cOM 
上一章   十锦图   下一章 ( → )
《十锦图最新章节》是全本小说《十锦图》中的经典篇章,土豆小说网作者萧逸提供完整版《十锦图》全文供读者免费阅读